(爽文)程屿周周黎晚全本章节阅读 卡里多斯小说全文免费试读
他掏出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推到我面前。“签吧。”程屿声音很淡,
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靠在真皮沙发里,两条长腿随意交叠,
腕上的表盘在顶灯下反着冷光。这表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攒了三个月的稿费。
我没看他,目光落在协议书上。财产分割很清晰,他拿走了公司股份和大部分现金,
留给我这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和一辆旧车。公平,又刻薄。像他这个人。“黎晚?
”他等得不耐烦,屈指敲了敲光洁的桌面,笃笃声敲在我心尖上。我拿起笔。
笔尖悬在签名处,有点抖。不是犹豫,是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这五年,
太累了。伺候他挑剔的胃,应付他难缠的妈,在程家像个透明人。他永远在忙,电话接不完,
回家越来越晚,身上带着不同的香水味。“想清楚了?”他皱眉,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
像以前很多次那样。我没说话,低头,一笔一划写下名字。黎晚。墨水洇开,有点模糊。
程屿明显愣了一下。他大概没料到我签得这么干脆。他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
最后只变成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行。钥匙留下,你可以走了。”我没看他最后一眼,
拎起脚边早就收拾好的小行李箱。箱子很轻,
里面只有几件常穿的衣服和一台用了五年的笔记本电脑。属于我的东西,其实一直不多。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昂贵香薰和冰冷空气混合的味道。电梯下行,
金属壁映出我模糊的影子。镜子里的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脸色蜡黄,眼窝深陷,
头发干枯地贴在脸颊边。像个被吸干了水分的橘子。真丑。程屿以前总说,黎晚,
你该多吃点,胖点好看。后来他就不说了,大概觉得朽木不可雕。
我回了婚前自己买的那套小公寓。六十平,老破小,但胜在便宜,地段还行。
签完字后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又像陷入了粘稠的泥潭。白天,我强迫自己坐在电脑前,
接各种能接的文案活儿,给公众号写稿,给电商写详情页,给不知名的小公司写宣传软文。
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脑子里却常常一片空白。晚上最难熬。胃里像塞了团浸透水的棉花,
沉甸甸地坠着,又空得发慌。闻到油烟味就想吐。冰箱里塞满了速冻饺子和方便面,
可一打开冰箱门,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就没了半点食欲。强逼着自己煮了碗面。
清汤寡水,飘着几根蔫了的青菜。筷子搅了两下,挑起几根送进嘴里。面条滑过喉咙,
像砂纸在磨。勉强咽下去两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扶着冰冷的瓷砖墙才没栽倒。镜子里的人,
眼下的青黑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颧骨突兀地支棱出来。我站上浴室角落那个落满灰的体重秤。
数字跳出来的时候,我以为秤坏了。比离婚那天轻了整整十五斤。才过去不到一个月。
我摸了摸自己的肋骨,一根根硌着手心。真瘦了。以一种摧枯拉朽、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速度。
日子就这么麻木地往前滚。稿费不多,但够付房贷和基本开销。我不再关心程屿的消息,
切断了一切可能的联系。偶尔在深夜赶稿时,胃会尖锐地疼起来,像有只手在里面狠狠攥着。
我捂着肚子蜷在椅子上,额头上全是冷汗,等那阵绞痛过去。饿了就啃几片苏打饼干,
喝点温水。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只知道敲字、交稿、收钱。
同事周周打电话来,声音带着哭腔:“晚晚,江湖救急!我那个杀千刀的前男友,
居然跑去我老家骚扰我爸妈了!我要请假杀回去!
可手上那个大客户的年度营销方案后天就得交初稿,要了我老命了!
”我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片空白发呆,胃里隐隐作痛。“发我看看。”“啊?
晚晚你真是我亲姐!救苦救难观世音!资料和要求我马上打包发你邮箱!爱你一万年!
”周周的声音瞬间活了过来。邮箱很快提示新邮件。点开,附件很大。我泡了杯浓茶,
深吸一口气,开始啃这块硬骨头。客户是本地一家挺有名的连锁健身房。方案要得急,
要求还高。查资料,翻案例,找数据。对着PPT模板一点点填充内容。茶凉了又热,
热了又凉。窗外的天色从漆黑变成灰白,又渐渐亮起来。熬了一个通宵加一个白天。
最后检查了一遍,点击发送。身体像是被彻底抽空,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我瘫在椅子上,
眼皮沉重地往下坠。饥饿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虚脱的麻木。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
是周周,她发了一连串的尖叫表情包和语音。“晚晚!!我的神!!客户那边通过了!
一次性通过!总监说写得超有洞察力!尤其是那个‘健康新体态,自信新生活’的主线!
绝了!奖金下来了姐分你一半!不,一大半!”我扯了扯嘴角,想笑,脸却僵得很。
胃又开始隐隐作痛。“晚晚?你还在吗?声音怎么这么虚?你没事吧?”周周听出不对劲。
“没事,”我清了清沙哑的嗓子,“熬了个夜,有点累。奖金你留着,请我吃饭就行。
”“那必须的!等我回来,请你吃大餐!好好补补!听你这声音,风一吹就倒似的。
”挂了电话,屋子里又恢复了死寂。我撑着桌子站起来,想去厨房倒杯水。刚走到客厅,
眼前猛地一黑,无数金色的小点炸开。我下意识伸手想扶住旁边的鞋柜,手却抓了个空。
咚的一声闷响。额头磕在冰凉的地砖上,**辣地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睁开眼,是刺眼的白光。“醒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我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很年轻,戴着细边眼镜,
胸前挂着名牌:林叙。“低血糖,加上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胃炎急性发作。
”林医生翻着手里的检查单,语气平静,“再晚点送过来,胃穿孔都有可能。
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多久?我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离婚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又好像就在昨天。“家属呢?通知一下。”他问。“没有家属。”我声音干涩。
林叙抬眼看了看我,镜片后的目光很温和,没有探究。“那不行,你得住院观察两天,
挂水消炎,调理一下肠胃。一个人搞不定。”住院?我立刻想坐起来,
一阵眩晕又让我跌回枕头。“不行医生,我还有工作……”“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
”他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你现在的情况,随时可能再晕倒。
胃病拖下去很麻烦。先住下,把炎症消了再说。费用问题不用太担心,
社区医保可以报销大部分。”他态度坚决,我浑身无力,只能妥协。住院的日子很枯燥。
每天就是打针,吃药,喝医院食堂寡淡的白粥。林叙医生每天查房都会过来看看,
问几句感觉怎么样,叮嘱一些注意事项。话不多,但让人安心。周周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
提着一大袋水果和营养品。“我的祖宗!你要吓死我啊!”她眼圈红红的,“都怪我!
不该把那么重的活儿丢给你!”“跟你没关系。”**在床头,脸色大概还是很难看,
“我自己作的。”周周削着苹果,絮絮叨叨:“你是不知道,你现在瘦成什么样了!
刚才在护士站问房号,那护士看了我好几眼才确认!说你像变了个人!”我扯了扯嘴角。
是瘦了很多。病号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手腕细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护士给我扎针时都小心翼翼的。“对了,”周周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加鄙夷,
“你猜我昨天在国金中心看见谁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程屿!还有他那个新欢,
叫什么娜的网红!”周周撇着嘴,“挽着手,招摇过市,买包呢!
那女的恨不得整个人贴他身上!啧,真替你解气,离了这种渣男是福气!
不过……”她话锋一转,仔细端详我的脸,“晚晚,说真的,你现在瘦下来,
这骨相……绝了!要是气色好点,皮肤再养养,绝对比那网红高级一百倍!”我没什么感觉。
程屿和谁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了。身体是自己的,折腾坏了,疼的是自己。住了三天院,
林医生才勉强同意我出院。“胃病三分治七分养,回去一定要按时吃饭,规律作息,
清淡为主,忌辛辣生冷。”他开了一堆药和详细的饮食建议,“再把自己搞进医院,
我可要收费了。”他开了个玩笑。“谢谢林医生。”我真心实意地道谢。回到小公寓,
我对着林医生给的那张饮食单看了很久。然后,
第一次认认真真去超市买了小米、山药、南瓜、新鲜的蔬菜和瘦肉。照着手机上的教程,
笨拙地给自己熬了一锅软烂的小米南瓜粥。热乎乎的粥滑进胃里,暖意慢慢散开。久违的,
感到一丝熨帖。我开始强迫自己按时吃饭。早上雷打不动的一杯温蜂蜜水,一碗养胃粥。
中午自己带饭,清蒸鱼,水煮菜,白灼虾。晚上还是粥或者烂面条。吃得不多,但三餐规律。
胃疼发作的频率渐渐低了。工作依然忙碌,但我不再透支身体。到点就关电脑,逼自己睡觉。
周末会去附近的公园慢走半小时,晒晒太阳。体重秤上的数字缓慢地回升了一点,
但离婚前的臃肿一去不复返。镜子里的人,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深陷的眼窝饱满了些,
枯黄的头发剪短了,露出清晰的脖颈线条和锁骨。身上那件宽松的旧T恤,
竟然显得有些空荡。周周看到我,夸张地捂嘴:“黎晚!你老实交代!
是不是偷偷去做医美了?这皮肤!这轮廓!绝了!果然,远离渣男是最好的美容院!
”我被她逗笑了。气色确实好了点,大概是因为能睡着了,胃也不总疼了。
健身房那个方案效果很好,客户很满意,后续又指名让我负责了几个小项目。
稿费比之前丰厚了些。周周硬塞给我一个鼓鼓的信封,说是奖金分成。“拿着!
亲姐妹明算账!你不拿我跟你急!”我收下了。看着卡里渐渐多起来的余额,
心里踏实了一点。一个平常的周末下午,我去超市采购下周的食材。推着购物车,
在生鲜区仔细挑着打折的排骨和青菜。穿着简单的白色棉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
头发扎了个低马尾,素面朝天。“黎晚?”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带着明显的迟疑和不确定。我身体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一下。缓缓转过身。
程屿站在几步开外。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手里拿着手机,大概是刚打完电话。他正用一种极其陌生、极其惊愕的眼神看着我,
上下打量,像是在辨认一个失散多年、面目全非的故人。那眼神里有震惊,有疑惑,
还有一种……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物的直勾勾的愣怔。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妆容精致,穿着当季新款连衣裙,手里拎着个名牌包。那女孩也顺着程屿的目光看向我,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空气有几秒钟的凝滞。
超市里嘈杂的背景音仿佛被按了静音。程屿喉结滚动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
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些,但还是带着难以置信:“黎晚?真是你?”我推着购物车的手紧了紧,
指甲掐进掌心,传来清晰的刺痛。很好,这痛感让我迅速回神。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再扫过他身边那个漂亮得像橱窗模特的女孩。“嗯。”我应了一声,
声音平淡无波,像在回应一个无关紧要的点头之交。然后,我推着车,
平静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径直走向收银台的方向。没有停留,没有回头。
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一直钉在我身上,直到我拐过货架,
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跳,不是因为激动或难过,
而是一种生理性的紧张,像被猛兽盯上。我加快脚步,迅速结账离开。回到家,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手心全是汗。我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程屿那种人,面子比天大。超市里被我那样无视,应该觉得颜面扫地,绝不会再来招惹。
我错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刚把熬好的小米粥端上桌,门铃响了。谁会来?周周有钥匙。
我疑惑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一个人,捧着一大束极其扎眼的红玫瑰,
几乎挡住了脸。但那个身形,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程屿。
我站着没动,也没开门。心沉了下去。门铃固执地响着,一声接一声,
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持续了大概一分钟,终于停了。我松了口气,以为他走了。
刚转身,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那个早已被我删除、却烂熟于心的号码。
我盯着那串数字,直到**自动挂断。很快,又响了起来。一遍,
两遍……大有我不接就不罢休的架势。胃里熟悉的绞痛感又隐隐泛了上来。我深吸一口气,
划开了接听键。“黎晚。”程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磁性,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开门。我在你门外。”“有事?”我声音冷得像冰。“开门说。
”他语气强硬起来,带着惯有的命令口吻。“有事电话里说。我很忙。”我毫不退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呼吸声有点重。“好。那束花,看到了吗?送你的。999朵,
刚从荷兰空运过来的。”“谢谢。我不需要。麻烦你拿走。”我语气毫无波澜。“黎晚!
”他声音陡然拔高,透出压抑的烦躁,“你闹够了没有?我知道你在生气,
气我在超市没跟你好好说话。当时人多眼杂,还有…还有人在旁边,不方便。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程总,你误会了。我没生气,也没兴趣跟你说话。花请你拿走,
以后别来了。”“黎晚!”他低吼一声,“我知道离婚是我不对!我承认!我后悔了行不行?
你看看你现在……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他语气里带着一种奇怪的痛心疾首,
“瘦成这样!是不是离婚后过得不好?没钱了?还是生病了?你告诉我!”“我很好。
”我打断他,一字一顿,“比以前好一万倍。不劳费心。”“好?好什么好!
”他像是被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你住在这么个破地方?穿得像个学生?黎晚,别逞强了!
跟我回去吧!以前是我忽略了你,以后……”“程屿。”我平静地叫他的名字,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小锤子,敲断了他后面的话。“我们已经离婚了。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生活,是好是坏,都跟你无关。请你,立刻离开我家门口。否则,我报警。”说完,
我不等他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把这个号码再次拖进了黑名单。世界清静了。
我走到窗边,小心地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楼下停着他那辆扎眼的黑色宾利。程屿站在车边,
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狠狠踢了一脚轮胎,抬头死死盯着我这层楼的窗户。他脚边,
是那束被遗弃的巨大红玫瑰,在昏暗的路灯下红得刺眼,像一滩凝固的血。他站了很久,
才阴沉着脸,拉开车门,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一声暴躁的怒吼,绝尘而去。我把窗帘拉严实。
回到餐桌前,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突然就没了胃口。他后悔了?因为我瘦了?
因为我看起来不一样了?多么可笑又廉价的“后悔”。他怀念的,
许只是那个曾经围着他转、任他予取予求、被他弃如敝履后突然变得“不一样”了的所有物。
一种可笑的占有欲作祟。我把那碗粥倒进了水槽。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程屿的骚扰并没有停止。或者说,他换了一种更“体面”、更“持之以恒”的方式。
第二天早上,我刚打开门准备去楼下取快递,就看见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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